淡絮凌

【周关】少年与晚风相拥

［周关青葱的过往，又名关宏峰是怎木一点点不知不觉中被攻略的］

（1）

那是2005年的盛夏，周巡年后就外放到支边做干部学习去了，三个月后关宏峰服从市里安排为提任，去津港周围乡镇历练。

8月周巡一大早就听说，关宏峰不见了，好像是因为村里一个案子不顺利，忽然一夜之间找不到人，镇上干部都急疯了。

周巡想都没想请了一天假，开着车就奔着村里去，路上周巡也大概打听清楚了是为了一个老太太的死。

村干部那边大致说了一下案情，老人的孙女旅游回来，去看老人发现老人几天前已经自杀死在牛棚里，孙女悲愤之下报了案，警察去搜集过证据证明确实是自杀。

案情挺简单的案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关宏峰接手之后迟迟找不出他杀的证据，又不肯结案，之后干脆搞失踪。

周巡到了村子之后，村子里的人早已经议论纷纷。

“那个城里来的书生警察不行啊。”

“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案子，镇上的官儿都来查了就是那家老太自杀的，哪年村里不都有几个嘛。”

“就是，没见过那么磨叽的。听说还是市里数一数二的神探呐，不会是靠别的上来的吧。”

“嘘嘘，不敢说嘴...”

诸多言论听得周巡来不及生气，只觉得一颗心像悬在八百米高空一样掉着挂着，不知道关宏峰好不好。

不远处不知谁家请的艳俗乐队，音响大的打脑壳，震得周巡的心一颤一颤的，周巡探出门看了看，画面奇怪的很，台下挂白，台上是两个画着烟熏妆的小姐在走模特步，朝底下的老爷们搔首弄姿，眼看着一张红色大钞塞进了胸口，周巡转身鼻子出了口气，这不是他管事的地方。

歇了没半个小时周巡就撑着登山棍，和村里其他干部分头上山去找关宏峰，走到里山腰差五里路的时候，周巡有些走不动了，两个腿肚子打抖。

他整个人一半是累的，一般是怕的，从里往外的透汗，刘海也粘在脑门上打绺了，八月里的山风往毛孔里一钻，也够人打一颤儿的，周巡哆嗦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拍了拍挎兜里的包子还热乎，他又往怀里揣了揣。

正好底下还没上来的村干部在那儿又气又累得没了脾气似的喊了一嗓子。

“真邪了门，第三回这么搜了，愣是瞧不见那个祖宗官儿。”

周巡顿时就往下面啐了一口，轻声说道：“可不是邪了门吗，好好一媳妇给我特么整不见了。”

说完周巡喘了两口气，抬眼看只觉着这山这月亮在黑林子里遮遮挡挡的，跟被狗啃过似的，想想真有点邪门，什么破地儿还有关宏峰都破不了的案子。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周巡把众人甩在身后，山风愈发大了，呼呼的吹耳朵，怀里的包子勉强算温的，周巡有些着急扯着嗓子试着喊了几声关宏峰的名字。

没喊出关宏峰，倒是听见四面八方几声不知道是什么的叫唤，别是什么野猪熊瞎子吧。

“去你的爷爷的...”

周巡心脏不住的嘣嘣跳，只能压低嗓子继续喊，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他感觉嗓子里已经喊不出声了，职业敏感让周巡察觉到黑暗中什么东西朝他来了。

这片都是半小腿高的猪草，一动就有明显的“沙沙声”，周巡将手电筒的光按暗了，抽出随身的警棍调了低档电流...

“没电了，要不要用我的电筒？”

是关宏峰的声音！周巡赶紧朝着声音跑过去，一激动警棍不小心挨着小腿滋啦了下，周巡疼得当场叫了出来，下意识一甩手把手电和警棍都扔了。

“.........”

“关...关队，能借下手电吗？”

“嚓”手电光一道打在周巡身后，确定警棍和手电真的都滚没影了，关宏峰叹了口气，把手电在手心攥了攥，然后递给了周巡：“就一把了...握紧点，你怎么来了？”

周巡先是一愣，一路上预习的开场白都忘了，快一年没见了该说什么，我路过？上头派的？还是我特意来看你的？要说是开十几个小时车特意来的，他应该能感动吧，干脆顺气告白得了。

“我...我听上头说，你不见了，正巧我休假上头派我来看看你，关队，你没事吧？”

周巡没有趁着夜色正浓说了心里话，透着手电的光线，关宏峰看上去不是很好，头发被风吹的遮住了眼睛，胡茬冒了出来，一件白色短T恤外套着一件黑色的牛仔衣，他的袖子撸了起来，手臂上有汗有灰，有被草割的细细的红痕，许是周围太静了，关宏峰声音听上去低沉又清冷。

“没事，麻烦你跑一趟...”

“关...”

“你怎么样，在边支做得好吗？”

“还行吧...”

手电的余光下，关宏峰笑了笑，周巡认得这个笑容，以前自己干了那种“闯了祸但又没完全闯祸”的事情，处理起来最是麻烦，关宏峰收拾烂摊子被气得哭笑不得，没人的时候恨铁不成钢的踹周巡一脚，然后再往他脑门上一戳：“你呀...”

周巡看见这个笑容，也跟着他笑起来。

“傻笑什么，我听说你小子原本是去支援扶贫办，结果逾权干了反贪的活儿，揪了裙带网，还跨阶捅到了区长那儿去。程委六十三临退休一老头，为了摆平你的事，八月里往市里补了三四趟文件被你搞得够呛，中暑差点进医院。”

关宏峰离得那么远，这事都传到他耳朵里了，特别是听见关宏峰声音里夹杂的笑意，周巡心动的同时不免倍觉丢人，难得小脸一红，挠挠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没什么事，回去吧，再过个半年就回长丰了。”

周巡已经习惯了关宏峰，随时将刚温热好的亲昵抽离，但这次周巡觉得情况不一样。

周巡没怂，眼看关宏峰要打发自己走，他也不怕打出一记直球，拉着关宏峰说来的路上，我该听不该听的都听了不少，什么也别瞒着我了，我担心你请了假特意来的，你不告诉我赶我走，我也会赖在这儿。

果然关宏峰难得被说的一愣愣，腿脚都僵住了，面对周巡他显得格外不知所措，半晌关宏峰勉强找回镇定，他苦涩又无奈的笑了笑。

“你听的版本是什么样的？”

周巡把大致听说的情况，去掉那些攻击关宏峰的言论，简短的复述了一遍，期间周巡一直仔细观察着关宏峰的脸色，生怕他皱眉，然而关宏峰的反应出奇平静。

“我来这个村子第一天就见过这个老太太一面，她八十多的老人很硬朗，盘着发髻拉着牛在田里割麦子，那时太阳大她喊我和村书记进临时搭的棚里遮遮，那个牛棚是她自己搭的，里面供着一尊菩萨像，一台半新不旧的收音机，一个牛棚都收拾的那么好，看得出她生活虽然清苦但对日子还有盼头，有希望。她听说我是新来的乡支从布兜里拿出了一对鞋垫送给我，大红的能辟邪。七个月后，我再见她，也是在那个牛棚里，两克老鼠药，半杯茶，死亡时间超过12小时，初步判断死于自杀。”

他明明一双眼睛里都是缅怀与唏嘘，但听着和在队里念死者档案一样没什不同，语气是几乎没有感情的直叙，声音清冷中带着一点沙哑，反而显得肃杀。

对于老刑侦人的关宏峰来说，这是最简单不过的案子了

关宏峰说，孙女来告老太太是被杀死的，但他抓不到凶手，案子破不了。

老太太80多了，一辈子为了子女而活，一天去牛棚里送草料的时候摔了一跤，之后就丧失了劳动能力，还得了笑病，五个子女不愿意赡养她，她就像一个脏兮兮的干瘪皮球，年轻的时候被公婆丈夫踢来踢去，老了被五个子女踢来踢去，没有人把她当妈看，老大老四已经许久没有回乡，去老三家，老三媳妇嫌她脏，老太太搬走那天，当着面把老太太的被褥扔进了垃圾桶，去老幺家，老幺两夫妻冤枉她偷钱，老幺的孩子死了，老太太想哭但笑病让她在葬礼上笑了出来，儿女们说都是老太太克的，他们赶老太太去住老二家的牛棚。住牛棚没多久，两个儿子终于盼到养老院的老人死了，腾了一个空位，老二去牛棚里第一次看老太，那天正好家里的二奶奶走了，家里办了喜丧。

老二似乎被触动了，问老太太：娘你恨我吗？

老太太说：你小时候爱哭，刚满月的时候经常闹得我整夜睡不着觉

那天老太太的笑病犯了，笑的疯疯癫癫，老二媳妇觉得烦，砸了那座观音像。

她每天都会拜得观音像

“保佑我的孩们平平安安...”

关宏峰学着那个老太说的话，克制不住的抖了抖嘴唇

后来的故事就是周巡听过的了，去养老院的前一晚，老太太服老鼠药自杀了，几个子女分了她的房子和钱。

“你上来的时候，应该看了那台“戏班”吧，那是几个儿女给老人办的喜丧。”

周巡听得心里先是一紧，转而就是一团烧心的火冒上来，老娘死了摆宴请人唱戏，请的是类似色情的舞蹈乐队。

“老人的三孙女要我帮她奶奶讨回公道，我去搜集了很多证据想告他们遗弃罪，举证当事五人履行赡养义务不当，对老人进行精神虐待，一旦所告成功，罚款拘留五年刑期，村里人说这就是要逼死他们，老四新生了娃娃，老幺刚死了孩子，老二媳妇也摔了一跤成了瘫子，我没管继续集证，卡在了人证这里，村里的人都觉得老太的死很正常，人老了就不必给儿女添麻烦。”

“今天是老人的头七，还是没有进展，老人孙女明天就要离乡了。”

关宏峰不知道怎么面对老人孙女，所以躲进了林子里，周巡听完关宏峰平静的讲完这段时间的经历，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不是什么大案，却比大案更诛人心，罪恶可以打击真相可以勘破，可如果人心从根上烂了，烂成了一片，神修不好，更别说关宏峰只是凡人。

几分钟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关宏峰开口问周巡，你觉得我真的适合做警察吗？

周巡想都没想就猛地点头，关宏峰又问

“如果遇到这样的案子，你会怎么办，会不会把他们都打一顿？”

周巡被问愣了，他想点头但打人民群众是不对的，关老师最不喜欢他打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气氛里，他第一反应是这么想。

周巡不知道怎么安慰关宏峰，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关宏峰自我质疑，说了这些不自信的话，周巡伶牙俐齿在这时不管用了，他支吾了一会儿最后憋出了一个类似告白的话：“如果你不想当警察就不当了，我带你回家....我...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钱，我给你弄个小店，或者想当老师，我有很多同学可以推荐学校，你要是累了想休息一阵，我就养活你，每天给你做饭。”

话音刚落，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愣了。

周巡心跳如鼓，自己怎么就打出一记直球了，关宏峰看着周巡愣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关宏峰把头低了下去，也摁低了手电筒，他匿在夜色里很久都没再说话。

林子里很静，周巡看不到关宏峰的脸，却知道他在掉眼泪，他的手攥着兜里冒出的红红一角，估计是那个老太太的鞋垫吧，周巡的心被狠狠一攥，会不会已经很久都没人对关宏峰说过这些话了，自从关宏峰关宏宇兄弟俩的妈妈去世后，他连除夕都是在警局过得，想到这些周巡疼得眼睛也红了，但周巡没敢哭，也不敢问关宏峰是不是想妈妈了，周巡怕自己哭他就不敢哭了。

周巡没说话把关宏峰的手，紧紧裹在了自己手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宏峰嗓子哑哑的问他，能陪我下山吗？

周巡清了清同样沙哑的嗓子，假装开玩笑似的说，我陪关老师干什么都愿意。

下山的时候关宏峰打着手电照着山路，快到山脚的时候，关宏峰冷不丁的开口：“调回来吧。”

周巡愣了一下，然后一激动差点滑一跤，关宏峰眼疾手快的拽住周巡，周巡才没大跟头滚下去，借着手电光关宏峰看见周巡的一双桃花眼都是亮晶晶的，身体上惊魂未定，声音洪亮的说了声好！

不知怎么的，周巡的样子让关宏峰想起，他以前在特警一队的那只大金毛，关宏峰也没想到周巡答应的那么脆生，他听说周巡在边区都快混成一霸了，居然舍得走。

“想清楚些，既然回了长丰以后再调走就难了。”

周巡听见关宏峰声音里的笑意，蹭到关宏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就爱长丰食堂那口，崔大爷的红烧肉天下无双的味道。”

“等回去了，请你吃。”

“仗义！看我都来陪你了，能不能包我吃半年的。”

“......每个月10号过后，你吃单位食堂不是一直拿的我的卡吗。”

“瞧你说的，诶我这儿有包子，踹一路了，能抵一顿吗。”

二人到了山下，已经是十点多了，搜寻的人本来就是都是来做个任务的早就各自散去，望着通往村口的路，关宏峰怔怔的有些不想踏足。

周巡看出了关宏峰的顾虑，周巡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二话不说牵起关宏峰的手就往前跑，村口的路都没修，稀稀落落的几盏路灯路上很黑，关宏峰不敢松手，他怕摔也怕一个不小心周巡掉哪儿了，这通猛跑来的突然，关宏峰没时间思考，就攥紧了周巡的手。

跑着跑着，关宏峰就明白了什么，夜晚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喘息都被淹没，他们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跑了很久，关宏峰忽然停了下来，让周巡去村招待所等他。

周巡不放心，问关宏峰要不我陪你去处理吧。

关宏峰摇摇头拒绝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所有事情都会处理好的。”

周巡心里有些沮丧但还是说没什么，听话的去了，进了招待所之后，周巡收到一条关宏峰的短信。

——谢谢你来陪着我。

周巡鼻头一酸，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但都说不清楚，他太讨厌大男人为了爱情哭哭啼啼了。于是周巡火速擤了擤鼻涕，给关宏峰回了短信。

——我会一直陪着你

马上走到村委会的关宏峰，看着路口广播底下亮起的路灯，收到了周巡的短信，心里满是这段时间不曾有过的底气。

周巡第二天才知道关宏峰真去找那几个子女理论了，先是把他们骂得狗血喷头，然后放了狠话说就算证据不足告不了，也照样会和他们死磕，你们一天不认错，一天不给老人诚心给办一个像模像样的葬礼，他关宏峰有一千种办法让他们办。说不该说的钻空子谁都会，搞道德边缘，我不怕，流氓杀人犯我见得多了，咱们山水有相逢，看着办吧！

周巡没想到这辈子他还能去给关宏峰拉架，关老师确实猛，一个人被一群人围着打，关宏峰打不还手，但也没让人占便宜，周巡这种连打十几个堂口的都惊着了，这比打架难，周巡用熟鸡蛋给关宏峰揉身上唯一一块淤青的时候，周巡纯属好奇问关宏峰，你这回怎么比我都莽，你不是说打架不解决问题吗？

关宏峰瞥了一眼周巡揉着揉着就不怎么安分的手，把鸡蛋拿了过来说：“也分茬儿，偶尔用用你的方法有时候最有效。”

周巡把这当夸奖听了，嘚瑟道：“谢谢关老师的认同。”

关宏峰看着周巡眯了眯眼：“适用情况下欣赏，未必认同，回了支队打架一样老规矩。”

周巡被他看的下意识一激灵，嘴上依旧很硬：“光是这欣赏不顶事啊，早用我的办法，至于花了张脸吗？”

大关轻叹了口气，转了个话题：“出来这么久了，别在我这儿耽误了边支的工作，让领导有意见。”

周巡想想也是，他得讨好那老头不然调回来的文件不好搞。

吃过午饭，关宏峰把周巡送到了村口，周巡挺舍不得的，磨蹭了好一会儿，巴不得把眼睛长在关宏峰身上，但周巡不得不走，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开车离开了，车开了有一段路了周巡满脑子都是关宏峰，突然电话响了八成是边区打的，吓了周巡一跳差点刹车踩成油门，周巡骂了句娘，靠边停了车开始满车找手机，不找周巡都不知道，关宏峰往他包里塞了那么多吃的，尾箱还有一大包。

还有村里的特产，有早上用隔热膜包的包子大饼，是他爱吃的口味，还有方便面火腿肠，包括酒，上面贴着纸条说是农村村民酿的，一瓶给周巡一瓶给他爹，特别注明了路上不许偷喝，又开了几个小时，周巡实在没忍住想拿一瓶尝尝，拿下酒花生的时候，花生背面贴着一张纸条，也是关宏峰写的，他让周巡悠着点，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让交警兄弟拦了我没空捞你。

周巡想起上次关宏峰半夜去交警大队领自己的样子，那脸黑到能刮灰，他还吐了关宏峰一身，以至于周巡醒酒后的一个月都非常害怕关宏峰会随时开掉他，周巡想起那个月写不完的检查不免打了个冷颤，把酒放了回去，给关宏峰发了条短信。

——谨遵关老师教诲

十年后的除夕，关宏峰被陷害被丢在曙光四号院里，不得不去陷害关宏宇的时候，关宏峰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周巡打电话，他想起十多年前周巡拉着他跑在村路上的那晚，终究没有摁下拨号键，他只希望周巡越晚知道越好，虽然他知道周巡很快就会被支队通知过来。

关宏峰坐在台阶上等着他已经知道结果的凶手报告，周巡还是像只金毛大狗一样，火急火燎的叼着牙签跑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关宏峰看着他，内心被愧疚翻搅着说不出话，只能维持平淡的表象，说了两句报告出来了，是关宏宇，然后就没再看他了。

支队所有人都用一种尴尬又微妙的眼神看了关宏峰一遍，这些眼神关宏峰并不陌生，等人都走了之后，周巡默默坐到台阶上陪着关宏峰，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很久，包括周巡送关宏峰回家的路上，他们都没说话。

关宏峰一到家就把灯都打开了，这样周巡才会放心的回去休息，听到周巡车发动机响，关宏峰犹豫了很久还是给周巡发了一条微信。

——麻烦你了，谢谢

不一会儿周巡回了

——不麻烦，我会一直陪着你

关宏峰熄灭了手机屏幕上的灯，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的回答被关在屏幕里。

那份和十多年前一样底气回来了。

他可以应对一切。

后来2.13的案子破了，关宏峰监听耳机里听到了那场八分钟告白，知道了周巡的爱意，关宏峰万年不通情爱的高岭之花，慌到几天都睡不着觉，在心理和迫于形势的驱使下，他追他逃他们都插翅难飞，在半年多的真.追峰路后，周巡抱得美人归，一年后周巡带关宏峰去台湾省领了证。

结婚一周年纪念那天晚上，周巡搂着他的关老师在河边遛弯，无视路上各种眼光瞩目，问关宏峰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关宏峰认真的想了很久，大野狼和大金毛两种模式无缝切换很难不喜欢吧。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吧，记不...唔。”

他还没说完，吻已经代替了回答。

夜晚河边的微风吹过，它看少年们在风中相拥。

【时隔半年的诈尸，问大家好～半年前在工作中看了一部电影《喜丧》的大纲产物，拖了好久才写出来，电影不建议大家伙去搜，看完真容易抑郁🐷，工作真的太忙太累了哭哭，事情好多总是emo哈哈哈哈。写这篇文的时候，其实一个是被电影触动了，一个是在想，一直在写大关是怎么把周巡收的服服帖帖的，也想写一个大关被攻略的故事，毕竟我们巡巡多招人喜欢，大关是个聪明的凡人，再聪明都避免不了要一个人长大的过程，肯定会有迷茫有退缩，不会是一直单方面的引领，周关之间是相互成长与救赎。好久不写了，希望还勉强能看哈哈哈哈哈哈】